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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祖缘系两岸情
【发布日期:2023-03-15】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朱合浦

 

 

在《正月十四:亲历湄洲妈祖出游的狂欢》一文中讲到我于1995年农历正月十四陪台湾《光华》杂志社资深记者蔡文婷和摄影师薛继光,在湄洲岛上全程体验了祖庙妈祖金身元宵出游最后一天的狂欢。其实,还有后续的故事,也十分精彩!

话说两位台湾记者离开莆田后继续北上,到浙江宁波市采访。殊料他们俩在宁波受到的接待不尽如人意,采访草草结束,他们匆匆打道回府。返台后,蔡文婷以他们俩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我,表示感谢,信中提到,他们对照两个地方受到的不同礼遇,发出“为什么北方没有朱大哥”的感叹。收信后我也礼节性地给蔡文婷复信一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随后我们俩居然一来一往不停地写信,从开始的一般问候,渐渐深入,话题拓展,或谈妈祖,或谈生活,最后变成无话不谈,俨然是两个知心朋友。她称我“朱大哥”,我则称她“蔡小妹”,任是海峡阻隔,奈何兄妹情深!有一回她去意大利旅游,还不忘用当地的明信片写几十个字,介绍她的见闻。我向来念旧,习惯收藏好朋友手写的信件,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几年中蔡小妹寄给我的手写信件共18封。我将蔡小妹的来信完整地保存下来,偶尔还会翻出来读一读,重温许多温馨的时光。

到了19964月底,湄洲妈祖祖庙董事会有史以来首次单独组团赴台访问,我任访问团秘书长,蒋维锬老师是访问团成员之一。由于我和蒋老师此前即1995年春节期间,共同接待过《光华》杂志社的蔡文婷和薛继光,再加上我和蔡文婷书信往来建立起的纯真友情,所以这回轮到蔡文婷和薛继光尽地主之谊,热情接待我们了。在访问团一行紧凑的活动间隙,我和蒋老师单独挤出一个晚上的时间,由他们俩带路,前往蒋老师心仪已久而同我交情深厚的台湾著名民俗学家徐瀛洲教授家里拜访。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一起度过一个很有意义很有收获的良宵。蒋老师事后有感而发,写了一篇《台北一夕谈》以记其事。

1997123日,湄洲妈祖祖庙妈祖金身破天荒第一次去台湾巡游,历时100天,巡游19个县市,驻跸35座分灵庙,行程万余里,朝拜信众上千万人次。在这次历史性的两岸民间信俗交流活动中,我任“护驾团”副秘书长,并是第一批“护驾团”成员。期间蔡小妹总是寻找机会来见我。最后一次在台北见面,那时我即将启程回莆田,我们俩在酒店大堂的电梯门口分手,蔡小妹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开,大概她预感此一别天高地远,再相见不知何时了!

值得一提的是,蔡小妹喜欢莆田青橄榄,我曾邮寄给她,也曾请托赴台访问的好朋友姚宏带一小袋给她。蔡小妹说,当她接到姚宏让她去酒店大堂取青橄榄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朱大哥,此外没有人会给她送青橄揽。

青橄榄好吃吗?有点酸涩但回味无穷,这像极了我和蔡小妹的兄妹情!

自台北一别,我们俩真的无缘再相见了,后来甚至像“风筝断了线”一样失去联系!

事情是这样的。201111月,我继承了蒋维锬老师的遗志,花大力气勉强完成了蒋老师生前念兹在兹的《湄洲妈祖志》一书的出版发行。拿到新书后,我第一时间去邮局寄了一本给蔡小妹,本意是想借此书传达蒋老师去世的信息。殊料邮件在台湾兜兜转转,最终被退回来,上面写着“住址已搬家”。我赶紧打她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打《光华》杂志社的电话,对方说“查无此人”,可能已经离职;我还请托台湾妈祖文化学者蔡相煇帮忙寻找,也没有回音。我的蔡小妹就这样无缘无故突然消失在人海中了。过了几年我学会了电脑上网,于是用百度查她的信息,倒是查到一些让我欣慰的东西,如,她新撰一本书,是关于台湾地方戏曲田野调查的专著。我心稍安,但依然无法与她取得联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了。

我迁居厦门后在厦门市博物馆当文化志愿者。有时候我在为观众做讲解时会忽发奇想:也许某一天,当我在认真讲解的时候,突然会从观众中冒出一个蔡小妹,对我大声叫起来:“朱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这种理想的场景是完全有可能出现的。以我的想象,如蔡小妹这样有文化有见识的人,到厦门必定会来博物馆一游的。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在厦门市博物馆当文化志愿者已经11年多了,盼望已久的蔡小妹并没有出现!

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我坚信我和蔡小妹必定会久别重逢!

我从2018年开始,创设了个人公众号——阿朱讲妈祖。其初衷当然是为弘扬妈祖文化尽绵薄之力;不过我私底下也希望公众号借两岸妈祖敬仰者的广泛关注与转发,或许能够让在台湾某地的蔡小妹看到。

我年轻时候读过一本书,说的是人的预感具有通灵能力。这本书对我影响很大,后来我一直相信自己的预感。就在我与蔡小妹台北分手26年后,我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

因缘仍是我咬紧牙根坚持一期又一期撰写的“阿朱讲妈祖”个人公众号文章。

就在前几天,即农历正月十四,我的公众号文章《正月十四:亲历湄洲妈祖出游的狂欢》发布后,突然收到一位微信名叫“宇少”的读者发来一条信息,说是我文中提到台湾《光华》杂志刊登的蔡文婷三篇文章,他手头有电子版,并说是他在2020年用推特找到《光华》杂志社网站,再通过该网站得到蔡文婷个人推特账号,又费了好大劲才联系上蔡文婷本人。宇少告诉蔡文婷,自己是湄洲岛人,现在业余发些视频和文字宣传妈祖和湄洲岛,1995年他才3岁,对那时的民俗风情不太了解,希望借蔡文婷的文章和照片补上这一缺漏。蔡文婷欣然应允,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也离开《光华》很久了,不过她想办法找老同事,尽可能找到电子版。过了几天,电子版居然找到,她就通过推特发给宇少。

说实话,宇少这条信息对我来说不啻春雷一声,让我有“喜从天降”的感觉。因为这是多年来首次有人提供蔡小妹的具体信息。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赶紧抓住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恳请宇少再用推特联系一下蔡文婷,并转达一句最最重要的话:大陆朱大哥正在苦苦寻找她!

宇少答应帮忙,只是不确定时隔两三年,蔡文婷的推特账号有无变化。我拜托宇少务必尽量想办法,一有消息就给我回话。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传统庆团圆的元宵节。我在紧张兮兮地等待宇少发来好消息。

元宵节那天下午,我终于等来了宇少传来佳音:他用推特再一次联系上了蔡文婷!宇少知道我着急,所以就将他与蔡文婷推特对话记录截屏发给我。我一看,大喜过望!

宇少先说:“莆田朱大哥在找你。”

蔡文婷回复:“经常想起朱大哥的。当时采访,受他照顾很多。”

宇少又说:“你有用微信吗?或者留个电话,他打给你。”

蔡文婷回复:“这是我微信的账号,麻烦您转给朱大哥。”

宇少最后说:“好的,谢谢!真是妈祖缘!”

哈哈!我拿到蔡小妹的微信号,犹如得到妈祖的福音,迫不及待地在手机上搜索,用她提供的微信号添加了好友,并发出第一条要求对方确认的信息:“我是朱大哥!”我相信,这是我们兄妹俩唯一的“接头暗号”。

接下来的时间是要等待“确认”,然后就可以开始聊天。我知道多数人都没有随时看手机的习惯,除非是要接电话。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有点神经质地老打开手机查看微信,唯恐第一时间漏掉了她发来的“确认”信息。

到了黄昏时刻,手机“叮咚”一声,接通了!太兴奋了!

蔡小妹第一句话:“朱大哥,竟然在元宵联络上,你说是不是小团圆呀!”

我的第一句话:“蔡小妹,多么亲切的名字!”

妈祖保佑!这不是一句空话!我一生中不知多少次得到切实的妈祖保佑,也不知多少次感叹妈祖的神奇力量!正如宇少替我在推特上对蔡小妹说的那句话:“谢谢!真是妈祖缘!”我后来在向宇少表示感谢时,补充道:“妈祖缘系两岸情!”

接下来我们兄妹间的对话就不一一摘录了吧。如蔡小妹所说:26年了,太多故事要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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