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有情 义存千秋
——记白衣庵住持释真义法师

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佛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冰心

早就听说白衣庵真义法师如慈祥的观音，一生抚养弃婴，德行高洁，名扬四方。秋日的一天，我们“民俗”栏目组一行怀着崇敬的心情前去拜访。
白衣庵坐落于莆田市荔城区黄石镇横塘村上塘境，地处壶公山麓，四面绿野环绕，百鸟啁啾飞翔，一片生机盎然，是弘佛修身的好去处。该庵建于清光绪二十年，系里人张亚居皈依佛门自建家庙，崇奉观音大士，取名白衣堂，为莆田四大丛林之一的龟山寺下院。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佛庵遭严重毁坏，众尼走散，庵门凋零。直至改革开放后，村民信士献地扩建，新加坡侨民杨景和、刘玉珠夫妇带头捐资，并由龟山寺旅居马来西亚当代高僧定光法师指导，其高徒白衣庵住持释真义携弟子禅玉徒孙宽祯并众信士重建，更名“白衣庵”。
重建后的白衣庵，梵宇庄严，纶音绕梁。主殿供奉观音菩萨，慈祥灵验，声名远播。每逢“佛生”或每月初一、十五日，远近善男信女便簇拥前来朝拜，法号声声，钟鼓悠扬。主殿大门上方悬挂着清朝末科进士、莆田文化名人张琴之子张宪章题写的匾额，内书“慈航普渡”四字，着墨圆润、遒劲有力。佛殿两厢墙壁绘有“十八罗汉” 论法壁画，画中尊者或立或坐，或骑虎升天或辩经论法，足驾祥云口吐莲花，画面生动有趣，将佛门庄严融入人间妙趣诙谐之中，让人观后倍感亲切。庵中的大院中间立着一座彩亭，做工虽显拙朴仍可避雨遮阳，在此谈佛论法有返朴归真之感，平时，亭下稚童书声朗朗，别有一番清音梵韵。
庵中住持真义法师一脸慈祥，她自小出家拜龟山寺高僧定光为师，秉承龟山开山祖师无了长老“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师训，长年耕田种菜，闲来念经拜佛，今已88岁，仍耳聪目明、脸色红润，声音宏亮，身手敏捷，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她一生行善积德、自皈依佛门后收留抚养弃婴无数。真义法师说: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寒冬的一个夜晚，她听说壶公山脚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门口，有三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人丢弃在那里，慈悲之心顿发，顾不得天黑路险，漏夜赶去。天可怜见，待她气喘喘赶到时，那三个不幸的婴儿早已被野狗啃咬得只剩下几块拳头大的残骸。暗淡的月光下，只见几块沾着鲜血的裹布在寒风中哆嗦着似在诉说着什么。见此情景，法师欲哭无泪，悲恸欲绝hellip;hellip;真义法师说到这儿，老泪涕涟，口中连念“阿弥佗佛” ，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而今庵中四个女孩也是庵门口捡来养大的，最小的已六岁。或许是常年沐浴于佛光之中的缘故，孩子们都乖巧聪颖、懂事礼貌，每遇朝拜的香客，她们都前来招呼参礼，令人爱悯之心顿起。庵中的生活十分清苦，所有费用全靠几亩薄田及些许香金收入，每日三餐除了粥饭尚饱，所配素菜大都为萝卜、咸菜、云泥（腌海苔），偶有豆腐或其他稍好的菜师傅们也舍不得下筷，说要留给放学回来的四个孩子补身子，听来叫人感动。尽管庵院生活清苦，孩子们仍其乐融融。难得的是真义法师虽年已老迈，但有着一颗慈爱开明之心，对于徒子徒孙，她的心愿是：让她们多读书，跟上时代的步伐，毕业后，或因缘皈依或进厂打工，随佛、嫁人，“随缘” 二字。“她们长大后从事什么职业，不管走多远，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尼不要紧，只要她们心中有佛，记得住是佛门寺院把她们抚养成人，记得住佛陀的大恩大德，我就心满意足了”。住持释真义说着，脸上荡漾着一团光明和喜悦。
真义法师大弟子禅玉，今年70多岁，已追随师父五十余载。因缘殊胜，几十年来她们同吃同住，和睦相处，苦风凄雨，相依为命，两人既是师徒亦亲如姊妹，虽已年迈，但为了抚养庵中孩子生活及读书开销，每日劳作不息。面对我们奶奶、母亲辈的前辈，那慈爱的目光，那宽容的心态，亲爱的朋友，我们应从中悟出什么，又能为二位老人做些什么？
禅玉师傅懂些医道，邻近村民常因“象捆蛇”“象红点”（ 重度中署或内毒迸发）找其刮莎治疗，无论早晚她都热心为之服务，分文未收。人们都说她们是活观音。我佛慈悲，她们一生的言行正如其法名“真义”、“禅玉”一般温润美丽，“义存千秋”、“白玉无暇”。她们是观音的化身，白衣飘飘、庵存千古。
佛脉绵连、薪火相传。今日的白衣庵后继有人，年轻的比丘尼宽祯法师已成为庵中主心骨，她接过师公、师父的法钵，悉心照料培养四个小妹，劳作之余，常赴龟山或其他庵院拜访高僧大德，潜心佛学，体悟真谛。
尽管古寺寂落，但庵内的一切显得生机盎然，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及银铃般的欢笑声远传天外，佛堂上经声使人平和陶醉。抑或是常年絪缊于梵音之中，连庵中的小狗也显得异常灵性，夜晚，守着庄严的圣殿；白天，伴着已悄然开放的花儿。
白衣庵所处横塘村，乃是莆田千年肉身不腐的唐代高僧、龟山寺开山祖师、广化寺重兴师祖无了法师的出生地。距莆田市区五公里、黄石高速路口正对面约三华里，是旅游参佛的一方胜地。 （陈国树 文/图）